咚嘞个咚咚咚咚（禁🚫更新求踢）

chapter 1.

　　chapter1 

　　破壳的第三十天，雏鸟身上柔软的羽毛渐渐扎手，刚出生时还粉嫩的喙的颜色明显变深。它开始活蹦乱跳的像只小鸡仔一样，整日都精神十足，围着父母叫唤个不停。 

　　小鸟崽很黏人，喜欢让迦楼罗摸它的小脑袋。可惜摩诃不愿意搭理它，每次小鸟崽蹦蹦跳跳地跑到摩诃身边，总是免不了被暴躁的孔雀一脚踢下床去，摔得啾啾乱叫。迦楼罗担心摩诃哪天梦魇中突然发狂一口将小鸟崽吞了，只好把小鸟崽放在客厅，顺道反锁起房门，让摩诃单独在卧室睡。 

　　傍晚，迦楼罗从外面回来，进门后摘下脸上缠的严严实实的绷带绕在手腕上，把新买回家的肉和一些日用品摆上桌。刚要离开，躲在窗帘后的雏鸟就一步一抖地跑了过来，小碎步歪歪扭扭，还没到迦楼罗跟前就摔了个屁股蹲儿。 

　　迦楼罗眨眨眼，歪头望着倒在桌上的雏鸟，雏鸟拱了拱毛茸茸的脑袋，维持着跌倒的姿势，也歪着头望向他。对视良久，雏鸟忽然伸长了颈子，低低“嘤”了一声，迦楼罗无奈，只好伸出食指，挠挠雏鸟头顶的绒毛以示安慰。 

　　迦楼罗十分耐心地揉了一会雏鸟的小脑袋，感觉差不多该停了，便住了手开始问起雏鸟正事:“你母亲呢？” 

　　小鸟崽正满心享受迦楼罗的抚摸，也没听清他说了什么，翻着圆滚滚的肚子倒在桌上，两只小爪子划水似的来回晃动，伸着头，还要继续摸的意思。 

　　“……”迦楼罗很快放弃和不懂人事的小鸟崽沟通，“好吧，我去跟他说。” 

　　迦楼罗站在卧室外敲了几下门，屋内一点动静都没有。墙上的挂钟“当当”响了十七下，下午五点整。 

　　摩诃的房间下了禁制，因为他每天不是发疯就是昏睡，清醒的时间有限，家里总是迦楼罗一个人在照看，唯恐出了乱子要把父亲母亲引来。 

　　迦楼罗无声地望着地上的一片狼藉，看看墙上挂的钟，想起摩诃应该还在休息。摩诃脾气暴虐，突然被吵醒肯定又要折腾一番，保险起见，迦楼罗还是决定先扫地做饭再去叫醒他。 

　　当初摩诃怀小鸟崽时几次三番闹离家出走，每一次都是迦楼罗把人从各种偏远的地方找回来的。周辉对摩诃意见很大，甚至摩诃怀小鸟崽的事迦楼罗都是瞒着父母亲的，同时后知后觉的摩诃自己最开始也不知道。 

　　父母家不能住下，于是迦楼罗自己存款买了房子。房子是二手的，在三楼，两室一厅，一厨一卫，离市中心远点。迦楼罗没有什么积蓄，平时周晖给他的卡也都被有意盯梢，根本支付不了，所以他还是问胡晴借了十几万垫的首付，打算今后出去打工慢慢还贷款。小鸟崽住的纸盒是宠物店买的狗笼子，迦楼罗特别得意，因为他和摩诃小时候只能住在不周山旁边的破屋子里，屋漏偏逢连夜雨是常有的事，如今能给孩子准备个不漏雨的铁笼子，他挺自鸣得意。 

　　饮食方面，迦楼罗并不挑剔，从前在雪线上6000米若干年艰苦的日子都过来了，城里完全可以适应。但是小鸟崽不行，它出生在城市里，刚出生没几天的时候就看着呆头呆脑，不像孔雀和大鹏鸟那么神气。摩诃产下它后已经够厌弃了，不可能亲自喂养雏鸟，只能迦楼罗来照顾。 

　　迦楼罗试着让摩诃改变以前的饮食习惯，总是吃人肉是不行的，于是他想着，现代人类花样百出的烹饪方法或许会改变孔雀明王的食谱，至少也是扩大一部分来代替人肉。 

　　迦楼罗掏出围裙兜里的手机看菜谱，另一只手也不得空，拿着木铲子在平底锅里搅来搅去，时不时还得回头看看小鸟雏的动静，忙得不可开交。 

　　摩诃是一点忙都不帮，也帮不上。有时候迦楼罗还会自嘲——他活像带着儿子讨生活的单亲爸爸。 

　　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声，迦楼罗转过身，发现小鸟崽忽然不见了，吓得他瞪大眼睛，手忙脚乱地关了灶火丢下锅铲，在小鸟崽刚才待的地方到处翻找。 

　　找了半天，听到塑料袋里传来“啾啾”的声音，迦楼罗伸手去掏，果然把毛茸茸的雏鸟找出来了，这才松了一口气。只见小鸟一爪挠破了黑色的塑料袋，张开稚嫩的翅膀护住脚下的蛇肉，另一只爪子正在扒拉一块黑漆漆的肉干。 

　　“……这是蛇肉。”迦楼罗小心地把掉进黑色塑料袋里的小鸟崽掏出来，嘱咐道，“你太小了，咬不动。” 

　　雏鸟拖着比自己还大的一整条蛇肉，不依不饶地舞了几下尖利的爪子，拼命地摇头，挣的嫩黄色的羽毛掉了满桌。 

　　迦楼罗：“……跟你母亲一样贪心。” 

　　迦楼罗把雏鸟安置在沙发上的休闲小窝里，摸摸脑袋安抚了一阵。金翅大鹏鸟和孔雀的幼鸟非常挑食，一定要食肉，迦楼罗就用剁碎的牛肉羊肉撒上钙粉蛋白粉，拌匀了丢在饭盒里，喂给小鸟崽吃。 

　　小鸟崽很不安分，坐在棉绒堆的小窝里探头探脑，也不吃肉，啄的沙发上到处都是小窟窿。 

　　“别乱咬，我没钱买新家具。”迦楼罗沉声说道，“而且，如果你母亲沙发躺的不舒服，是会吃人的。” 

　　小鸟崽听的似懂非懂，也不怕他，依然摇摇晃晃地咬窟窿，把沙发里的棉花都啄出来，撒的到处都是，看来迦楼罗的教训对它丝毫没有威慑力。于是迦楼罗深吸一口气，张开嘴呲出一口大白牙，模仿孔雀吞佛的架势，吓唬它道:“喂！小心你母亲发狂吃了你!” 

　　小鸟崽虽然听不懂迦楼罗说话，但是它很怕孔雀，出生的时候差点就被孔雀咬残了。迦楼罗学的有模有样，让它想起了孔雀凶残的一面，立刻吓得叽叽喳喳乱窜了起来，在迦楼罗的凝视下最后老老实实待在了小窝里。 

　　小鸟崽对蛇肉感兴趣，迦楼罗在心里琢磨道。他顺手丢了一块蛇肉在奶锅里，打算煮烂一点再喂给小鸟崽吃。 

　　几口锅正在灶火上咕嘟咕嘟地烧，忽然，卧室门铃响了。迦楼罗迟疑了一瞬，随即停下手里的活，走到卧室前。 

　　里面的人问他：“回来了？” 

　　迦楼罗把油手在围裙上揩了一下，应道：“嗯。” 

　　“进来。” 

　　摩诃难得这样主动，迦楼罗受宠若惊。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像父亲，起码也要有三四分不一样，迦楼罗有意识地调整一下面部表情，因为他生怕摩诃转过身来看到这张酷似周晖的帅脸会当场抓狂发疯。 

　　他小心翼翼地推开门。他站在门边，屋里密密麻麻的符咒突然闪了一下，迦楼罗看见那个熟悉的慵懒背影还算友好地缓缓从床上坐起来，于是挠挠头，问道:“你饿不饿？” 

　　摩诃头也不抬，银色长发散乱地铺满整张床铺。他继续裹在被子里背过身去，冷漠道:“你说呢？” 

　　迦楼罗感到非常尴尬，但还是坚持说完：“其实世界上好吃的东西不止人肉，你偶尔也可以换一下口味，比如我今天就买了……” 

　　“说了多少次了……” 

　　孔雀不耐烦了，那张美艳、苍白的面孔忽然之间转过来，一双瞪大的血瞳陡然出现在迦楼罗面前。 

　　“——我要吃人!”

tbc.